從陶瓷坊到「大腦活化班」高雄志工陳富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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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/陳美羿; 攝影/慈濟基金會

高雄小港慈濟志工接受橙田護理之家邀請,至機構內為長者做慶祝活動。陳富雄師兄(濟儒)拿著吉他邊彈邊唱《望春風》、《四季紅》...等台語老歌,喚起老人家的記憶,有幾位也跟著低聲唱和。


 

隨師到台灣各靜思堂,最驚喜的就是可以遇見老朋友。

早上在高雄的溫馨分享,聽見陳富雄簡短發言,原來他每周三從小港搭捷運來靜思堂,擔任「大腦活化班」的書畫志工。

所謂「大腦活化班」就是「失智者」的班。失智不是老人的「專利」,各年齡層都有。嚴重失智的人,不但生活無法自理,甚至會造成家人困擾。所以靜思堂開辦「大腦活化班」,讓家屬可以短暫得到「喘息」。

志工老師竭盡心力,陪伴他們做各種心腦活動,雖然失智是不可逆的,但是可以不要再繼續惡化。實在是功德無量!

佩服陳老師!以書畫專長,陪伴失智菩薩。以下是五月的採訪稿,收錄在慈師父專書「一簑風雨任平生」一書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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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天,在陶慈坊的工作區,見到頭髮花白的陳富雄。他在這裡當志工已經有七年了,主要的工作是在陶瓷作品上「作畫」。

「慈師父都叫我『陳老師』,我覺得很不好意思。」陳富雄說:「我初中、高中學水墨畫和書法,退休之後學油畫。但是我從來沒在陶瓷器上畫畫,剛開始簡直被嚇到。」

任職台電,爾後經商的陳富雄,家住高雄小港。因為母親是慈濟環保志工,九十歲往生之後,陳富雄要接棒做慈濟。社區的資深志工王福星知道他有繪畫的專長,就推薦他來精舍陶慈坊幫忙。

「釉彩和紙本是兩回事,釉彩畫上去馬上就乾掉,無法『運筆』。跟我以前擅長的繪畫完全不一樣。」被嚇壞的陳富雄只好拿瑕疵品拚命練習。

他說:「慈師父知道我踢到『鐵板』了,但他不動聲色,觀察了一個上午,告訴我,不要怕!大膽去畫!」

陳富雄在慈師父的鼓勵下,開始在陶瓷上畫畫。漸漸的,抓到訣竅了,這一做,一眨眼就七年了。他謙遜地說:「我不是天天在這裡,每個月只來六天而已。」

陶與瓷,自古以來就是人們日常生活的用品,舉凡碗、盤、杯、壺,家家戶戶都有,天天都得用上。但是隨著時代變遷,陶瓷也從「實用性」推進到「藝術品」。

陳富雄指著一個很大的罐子說:「這是從美國來的一位藝術家的拉坯作品,慈師父給藝術家取了個中文名字,叫做『了道』。他的作品很粗曠、很大氣。」

那個罐子乍看之下,像個小號的「甕」,陳富雄笑說:「有人會以為是『骨灰罈』......所以我們就在上面畫畫,讓它『變身』,成為一個非常好的『封茶罐』。」

另外一對青花作品,大大的瓶身,細長的瓶頸。插上花就是花瓶;不插花,它就是一件藝術品,高雅的擺件。

陳富雄說:「慈師父一向畫工筆畫,一筆一筆勾勒。他的字也是工工整整的,其實樸拙反而更好看。」

慈師父很謙虛,一直說自己不會畫,字也寫不好。可是用心即是專業,多年下來,用「禪修」的心態,用「鍛鍊」的精神,慈師父的作品,陳富雄讚歎「造詣很深」,不但贏得人人喜愛,也被有心人搶購、收藏。

「包容」是慈師父令人感動、敬重的一項特質,有的事情他看在眼裡,也不說破。等到因緣時機成熟,才輕輕的建議,不會讓人難堪。

「我在落款時,常用草書或行書。慈師父忍了很久,才跟我說:你這樣寫,人家看得懂嗎?」陳富雄說:「後來我改成隸書,感覺很莊嚴,很有人文,我自己都很喜歡。」

畫小件作品,常畫的是梅蘭竹菊,畫梅花時,為求多變化,偶會畫梅花各種姿態。慈師父說:「梅花要向上昂揚,不要垂下來,免得人家說是『倒楣(梅)』。」

「慈師父感慨,凡夫哪!就會有些奇怪的聯想。」陳富雄說:「其實慈師父是藉機教導我們,凡事要正向,要向上、向善。」

在陶瓷坊,不管是職工還是志工,甚至來客,都嚐過慈師父親手烹調的美味點心。陳富雄說:「一根大蘿蔔,慈師父會變出三道飯菜:蘿蔔加米煮成一鍋蘿蔔絲稀飯;葉子做成可口的雪裡紅;蘿蔔皮醃一醃,又是一道超級的小菜。」

精舍克勤、克儉、刻苦的生活,數十年如一日。慈師父不浪費一粥一飯、一絲一縷,由一根蘿蔔可見。

不曾見過慈師父生氣,或講重話。他對身邊的人,總是噓寒問暖、無微不至。一年多前,陳富雄開始畫Q版的卡通,慈師父看了,也不反對,說:「這樣可以吸引年輕人和小朋友。」得到認可,陳富雄更加大刀闊斧,用力創作。

「我畫了十二生肖,非常可愛。」陳富雄說。那是一系列的白瓷撲滿,溫潤的瓶身上,可愛的小沙彌正伏案苦讀,閉著眼睛,彷彿在打瞌睡。旁邊小老鼠捧著蠟燭,叮嚀道:多用心!

每一個生肖的動物,都有「法」,蘊藏在趣味中。不是說教,讓人會心一笑,輕輕的映入眼簾,存進腦海中。

五月下旬,病重的慈師父從醫院回精舍。陳富雄在病榻前,跪下頂禮。他跟慈師父說:您永遠都在我們身邊,我們會更用心,把陶慈坊顧好,把作品做得更好。師父!請安心、放心!

(2021.5.2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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