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文.陳美羿
自然公園中的木棧道,是我非常喜歡的一座橋。
清晨五點多,天已大亮。趕緊梳洗、更衣,戴上帽子和太陽眼鏡,快步走到對面的自然公園。晨運時間免收門票,一大早就有很多人來這裡運動、練功,呼吸新鮮空氣。
走過木棧道,我繞到南池,那裡有一棵我急著拜訪,有「夏日煙火」、「一夜美人」美稱的穗花棋盤腳。
嗚......果然時光不等人,花朵已經落滿地。原本應該掛滿繽紛花串的枝條,現在光禿禿的,不過還有些含苞的枝條等待今晚綻放。
只在夜間開花的穗花棋盤腳,有如珍珠簾子。
穗花棋盤腳是種很迷人的花,一串串如同珍珠簾子,只在夜間開花,就像曇花一樣。但它跟曇花有不一樣的美,像粉撲、像煙火。
七月是它的盛開期,但自然公園晚上不開放,只能在清晨來「撿落花」。去年,我用落花排了一個愛心;今年,排了個7和4,表示7月4日來過。接著,我再走到北池,那裡種得更多,卻種在步道臨水池的一邊,落花全都掉到水面上。
以落花排了個7和4,表示7月4日到此一遊。
這時,碰到一位鄰居老太太,她打開手機給我看她拍的穗花棋盤腳。「咦?怎麼是粉紅色的?」
「月池旁邊那一棵......」她笑咪咪地說。
對喔!月池旁邊也有一棵。我慢慢走過去,斜坡草坪上有五、六隻早起的黃頭鷺在覓食,我輕輕地走過去,拍下牠們曼妙的身影。
斜坡草坪上,早起的黃頭鷺正在覓食。
「啊!花掉光了。」鄰居老太太也跟了過來,惋惜地說。
我繞到另一側,穗花棋盤腳不是萎凋才落花,而是落下塵埃之後,還是堅持它的鮮嫩、嬌美。我輕嘆一聲,是嘆息,也是讚歎,然後拍下它們最後的容顏。
「化作春泥更護花!」自然法則,花開花又落,本是日常,祝福它。
穗花棋盤腳落下塵埃後,仍保有它的鮮嫩與嬌美。
兒子下班回來,我說:「去年我們去八里看穗花棋盤腳,找不到。今晚再去,我上網找了確切的資料,應該不會錯。」
簡單吃點東西,搭上公車。我們決定坐到渡船頭再往回走,路過龍米公園就可以看到花了。
沒想到,下了車卻找不到下渡船頭的街道。繞了半天,問了路人,帶我們走啊走,居然來到慧萍家樓下。
慧萍(左)曾是《慈濟》月刊主編,我和她「文人相親」將近四十年。
慧萍以前是《慈濟》月刊主編,我們「文人相親」將近四十年,她也曾是兒子的直屬長官,所以我們三人都很熟。
打了電話,慧萍下樓來和我們一起散步聊天,還帶我們去吃冰。好久不見,聊到末班車都Over了,只好搭計程車回家。當然,花也看不成了。
隔天(7/5)傍晚,兒子在辦公室寫訊息給我:我們今晚再去「走」八里。
在兒子的鼓勵下,我們經常沿著河邊步道散散步。
所謂「走」八里,就是走八里的河邊步道。多年來,兒子常拉著我走路,鼓勵我「訓練肌力」,所以我們常常不是「走」淡水,就是「走」八里。
晚餐後,看完大愛新聞和人間菩提才出發。這天,我們還是坐到渡船頭,給慧萍送了一顆芒果,然後慢慢沿著步道往回走,要去「夜訪佳人」。
兒子設定了導航,說要走半小時。這天雖是周五,還是沒有什麼遊客。
花串努力地盛開著,但昏暗的燈光,感覺它們是那樣地孤單。
到了!我們從步道走上龍米路,果然看到幾棵穗花棋盤腳。下垂的花串,努力地盛開著,但是附近燈光昏暗,感覺它們是那麼孤單、可憐。
記得前幾年,媒體再三報導,人潮洶湧都來朝聖。今天,我有點失望,人潮呢?而且怎麼只有四、五棵?
龍米路邊,車子呼嘯而過,又吵又危險。兒子說,還是下去走步道好了。
成串的穗花棋盤腳,最長可達一公尺。
到了河濱步道,這才發現新大陸。原來,步道兩旁都是穗花棋盤腳,或高或低,每一棵都開著花。
我拍了又拍,感覺效果都不好。耐心看著我拍照的兒子終於開口:「要打燈光啦!」
他把手機的燈打開,聚焦在花朵上,「喀嚓!」拍好打開一看,果然背景幾乎完全是黑的,嬌豔的花朵躍然而出。
打開手機的燈,聚焦在花朵上,「喀嚓」一拍,嬌豔的花朵躍然而出。
我目不暫捨的一張張凝視著,妳是誰?妳真美!
一股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浮動,兩位騎著腳踏車的女子也來拍照。啊!原來妳是夏夜的「精靈」,只有有心尋覓的人,才能和妳相遇、一親芳澤。
酷暑時節,在清晨和夜晚尋覓佳人芳蹤。雖然它的絢麗稍縱即逝,但未嘗不是對我無聲的說法:因緣稍縱即逝,要把握;時間稍縱即逝,要珍惜......
穗花棋盤腳無聲說法,稍縱即逝,要把握、要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