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的那朵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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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/陳美羿;攝影/白崑廷

在新店靜思堂一樓的靜思小站,我瞥見一個「似曾相識」的身影。

在一群身著制服的慈濟志工中,長髮披肩,穿便服的她,格外引人注目。一個清麗的女子,靜靜的喝著咖啡,彷彿遺世而獨立。

我努力地想著……啊!魏滿子師姊的女兒……我穿過人群,快步向前,不確定的喊她:「怡銘嗎?」

「是!」她抬起頭,疑惑的看著我。

我拉下口罩。她驚喜地說:「啊!陳師姑!」我們緊緊握住手。

怡銘迫不及待說:「我已經打了第一劑疫苗,過些時候打完第二劑,我要請你吃飯,好好聊一聊。」

我覺得超好笑,一見面就要請我吃飯。可見這個念頭,是一直藏在她心裡的。

找到一個多人座的位置,兩個人都坐下來。看到她胸前配戴的胸花,有師姊問她:「你替媽媽來受證?」

「不是,她已經是榮董了。」

「那是你來受證?」

「也不是,我也是榮董。」怡銘笑道:「我們全家都是榮董。爸爸、媽媽、兒子、女兒、媳婦、女婿、內孫、外孫,統統都是榮董。」

「那你今天為誰受證?」

「陳師姑知道的。」怡銘看看我,說:「是媽媽往生後的人壽保險金。」

魏滿子有一筆保險,受益人是「慈濟」。

怡銘環顧四周,悵然地說:「去年的這個時候,媽媽在慈濟住院,我天天往新店跑。今天再來走這一段路,媽媽已經不在了……」

我抱住她,心疼不已。

為了採訪知音合心的資深志工,我承擔了撰寫已故的魏滿子,因而跟她的兩個女兒有了接觸。

大女兒怡銘描述:「爸爸愛媽媽,媽媽愛慈濟。」

小女兒普珽則說:「媽媽做慈濟很忙很忙,我們是『自己長大』的。」

但是我知道孩子們是很愛媽媽的。魏滿子曾經說過:女兒是我的「小媽媽」,甚麼都要管。管我「吃藥了沒?」「該休息了吧!」

魏滿子年輕時曾是台鐵的「飛快車小姐」;也曾被甄選去擔任復興航空的「空中小姐」。怡銘大學畢業後,也考上「空姐」,魏滿子笑說:支持孩子勇敢追夢。

我在文稿中曾引述妹妹的話,寫了一段關於怡銘的「空姐歲月」:長女謝怡銘大學畢業後,恰逢新加坡航空來台招考空服員,在三千佳麗僅錄取七名的激烈競爭中,謝怡銘憑著優雅的外表、談吐和智慧,脫穎而出,並且以第一名高分錄取。

「新加坡的媒體還特地來採訪,為姊姊做了大篇幅的報導。」妹妹謝普珽說:「就像當年媽媽被借調到復興航空當空姐一樣,也被報導過。」

在新航擔任空姐,後來升到座艙長。十一年後,謝怡銘離職,到美國去讀書,才告別在空中飛翔的日子。

怡銘看了,謙虛的說:「這都是過去的事了,就讓它過去吧!不要再提了。」

我尊重她的意見,刪掉這一大段,以「上班族」取代之,相當可惜。

歲末祝福時,我守在電視機前,看著新受證的榮董一一走到上人面前,領到祝福的紅包和紀念品。

我看到怡銘了!她胸前的那朵花,是魏滿子身後開出來的一朵。

虔誠祝福中,我更祈願:幾年之後,怡銘和普珽也能配戴胸花來受證——受證「慈濟委員」。我相信,這一定是魏滿子最大的心願!(2021.11.7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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