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中學、學中覺 ~總務窗口德佺師父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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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料來源:大愛台「證嚴法師法音集」、德佺師父口述
修潤:吳華、陳靜惠、慈拓/攝影

精舍的總務工作林林種種,例如平時就要去了解日常用品是否足夠,不夠的話就要補足;又如換洗寢具、收納棉被等等,這些都是屬於總務的範圍。聽起來好像很容易,其實處處都要很用心。尤其是辦活動或是過年過節的時候,大家都有相同需求的東西,這時總務就要趕快備好足夠的量,以便大家取用。正因為總務工作的細瑣,讓我只能更加用心,也在這尋常的職事當中,有了更多事、理相應的體悟。

我在一九九四年來到精舍,看到大家是那麼的合和互協!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過年的時候。早期,過年或有慈濟列車時,經常會有用餐人數、用量超乎預期的時候,這時所有的師父就會齊聚在大寮裡,由和師父或比較資深的師父分配工作。那時還沒有社區師兄師姊回來幫忙,我們就盡力在第一時間內完成,讓每一位會眾都能享用到精舍的菜餚、感受到回家的氣氛。

我們都知道突發狀況在所難免,過程中也難免會有彼此想法、看法不一致的時候,但大家還是共同一念心把它一一完成,這一段段過程回想起來都很感人!

去我執不傷人

在精舍,工作都是大家輪流做的,即使是不曾做過的工作,也是從不會開始學,學到能夠上軌道。有段時間我承擔菜園的聯絡窗口,心想:「我什麼都不會啊!如何承擔這一份工作?」也因為不會,所以就更加用心去學。

那一年,菜園子種了很多辣椒,好像每天都採不完似的,又常要趕著去上晚課,難免會有一兩根漏掉了。有一天,突然發現一根很長很長的辣椒,我像中了頭獎般,很高興地跟一位師父分享:「喔!我今天看到一根好大好大的辣椒!」結果他就說:「辣椒長得太大,會變得很辣。」「那要怎樣才不會太辣呢?」「那就要去籽啊,去籽就不會太辣了!」當下反觀自己,我常常都覺得要很盡責才行,結果就變成了一種我執,而那個「我執」的點,往往就會傷到人。

甚至我在卸下窗口之後,對於接手的人不照著我的方法去保養、清潔耕耘機,我都會很有意見,這時就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我執是這麼的深重。所以「辣椒要去籽,才不會辣得讓人受不了;做人就要去執,才不會傷害別人。」這也正是我要努力改進的地方。

花蓮什麼沒有,就是石頭很多。精舍菜園裡,短短30公尺距離,就能堆疊出這樣的一小座石頭山來。志工一邊撿石頭,一邊笑說:這塊地專門長石頭的嗎?(攝影:慈拓)


 

擺在對的地方,石頭也是藝術品!

通常菜園在播種前,我們就要先整地。曾經有一位師父俗家的哥哥來幫我們耕田,他在前面翻土,我就跟在後面撿石頭。撿著撿著,他就說:「師父,師父,不好意思啦!我不要耕耘翻土,您就不用撿得那麼辛苦了!」我說:「我要感恩你,如果沒有你幫忙耕耘翻土,石頭就不會被翻上來了,石頭沒有撿乾淨,它會妨礙到蔬菜的成長。」

石頭就像我們內心的習氣,我們自己看不到,當別人指正時,我們是不是有抱著感恩的心呢?我們在菜園也常發現,有的區域一畦畦的菜籽都冒芽了,偏偏有些區塊的菜苗就是不會長。後來仔細一看,原來是被石頭壓住了。這也像我們的心被無明煩惱壓住了,法雖然聽了,但煩惱習氣沒有去除,我們內在的菩提苗就無法成長。

又有一次,就在蔬菜播種之後,園子裡還有很多石頭,我邊撿石頭,就邊往前一直丟去。身旁的近住女不敢說我亂丟石頭,這時有一位師父提醒我:「佺師父,您能不能用一個袋子把石頭裝起來?」師父的一句話提醒了我:「對呀!當我們在發脾氣、大聲講話的時候,不就像這樣,隨自己高興撿起石頭就丟,都忘了這會造成人家很大很大的困擾。」這件事,讓我學會警惕自己要時時注意自己的聲色。

或許大家會覺得,石頭在菜園好像會障礙植物生長;可是,石頭擺在對的地方,它也是藝術品!(攝影:慈拓)


 

有一年夏天,我輪到菜園出坡。通常十點半,太陽很大時我們就會收隊回來,但我又想趕快把我這一畦菜園的草拔完,所以當大家都走了,我還是留下繼續拔草。忽然覺得後面有聲音,我回頭看到一位師父跑來,我就問:「您怎麼沒有回去?」他回答我:「我看到您要拔這麼多的草,沒有跟您一起拔,您要拔到什麼時候?」當下內心好感動!因為這一位師父偶爾也是蠻固執、無法溝通的。當時腦袋突然有個想法,對呀!其實我們都是看到別人不好的那一面,其實人人都有他的優點。就像精舍,只是簡單地用石頭砌起來,就成了圍牆;每個人只要擺在對的位置,就能夠發揮他的功能和良能。

所以,石頭擺在對的地方,它也是一件藝術品;能夠發揮功能和良能,也就是發揮了生命的價值。生命的價值很多重,就像一支風扇,轉不動了,是不是就丟掉了呢?其實一一拆解開,小小的零件都可以發揮很大的功能。器具是這樣,人也是相同道理。從小到大,我們在不同階段,扮演不同的角色──為人子女、手足、父母……就算到了往生的那一刻,還是可以做器官捐贈、模擬手術甚至大體老師,這不也是充分發揮我們生命的良能嗎?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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