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聲傳法三十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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█我的手語人生(上)

圖:李靜映・靜思人文出版處
文:李靜映(「靜思手語道」靜映師資團隊指導老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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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濟四大志業、八大法印,慈濟人「內修誠正信實,外行慈悲喜捨」,都是以慈善出發。民國六十八年,我在「紀媽咪」靜暘師姊帶領下接觸慈濟,跟隨資深委員訪視需要幫助的案家,並於民國七十年受證為慈濟委員,實際承擔慈濟訪視個案勤務。

在全省訪視過程中,遇到聽障個案卻無法詳盡溝通,對此,上人一直惦記在心。民國七十八年護專啟用之前,上人提及護專校歌詞曲優美,希望委員們用手語展現,於是師姊們一起用心尋訪手語老師,學習手語,希望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。

我在三十多年前就開始報名手語班,那時跟幾位朋友到啟聰學校去上手語課,白天有委員勤務活動,所以晚上上課,時間是六點到九點,每週一次。當時缺課兩次就會被退學,考試沒過也會被退學,我發心立願要幫聾朋友,要幫上人傳法,怎麼可以被退學呢?

學期一開始有一百多人,到期末只剩下三十個人,記性不好的我,自然更加如履薄冰,戒慎虔誠,一有空檔,幾乎隨時隨地都在練手語。

後來因為種種緣故,朋友們陸續離開了手語班,剩下我一個人。下課後,我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達公車站牌,從酒泉街經過孔廟、保安宮,這段路沒有現在熱鬧,每每經過很暗的路段,踽踽獨行,都有點膽顫心驚,即使如此,我還是勇敢地走下去。

若身體不適或遇大風大雨,只要學校有開課,我照樣出席,維持一整年全勤狀態。能這樣堅持下去,為的就是想幫助聾朋友們,也幫助上人傳法,利益更多的人。

學了兩年多後,一九八九年慈濟護專成立,護專孩子畢業後要照顧病人,若遇到聾朋友們,怎麼辦呢?當時護專人文室洪靜原主任規劃了手語課程,邀我前往教學。能為慈濟教育志業投注一分心力,自然義不容辭;但教了一學期後,自覺力有未逮,便辭去此職,但仍陪同接手執教的陳美琍老師,每週往返臺北、花蓮,前後四年不曾間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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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語分為「手勢中文」和「臺灣手語」,前者偏向字譯,後者偏向意譯。早期在啟聰學校學的是手勢中文的手語,聾朋友若不曾在學校受過教育,可能就看不懂,而我們在慈濟歌曲中,比的大多是「手勢中文」。

有一年,上人在臺北跟我們開會,說到在臺中時,看到師姊們手語比得好看又整齊,我想,臺北的人才也很多,那時委員有三十組,一組選兩位委員,總共六十位;我再從中選外形出眾、手語精擅者十八位,成立「靜思手語隊」。當時,因為我選人的標準,招致「凡夫心」、「分別心」的批評。我早已預料會有那樣的聲浪,但為了大局著想,為了接引更多人進到慈濟,我深知這是必經的過程。

後來,這些手語隊的「種子」就這樣從臺北撒向四面八方,漸漸的,全臺各地都有了手語隊的成立。

經由手語展演,從慈濟歌曲再到後來全球經藏演繹,大家關注慈濟、了解慈濟、加入慈濟,眼看學手語的人越來越多,我也曾為此眼眶湧動感恩的淚水,因為這也表示有越來越多的人能夠了解到--上人不是要我們比手語歌,而是要藉此幫助更多聾朋友—不論是與他們溝通或是傳揚上人的法,為的都是讓他們能在人世間多感受到一份安穩,以及幸福。

靜思手語隊成立數年後,有一次歲末祝福,上人行腳來臺北,看到我們的展演,隨即慈示:「臺北結束後,要去臺中,妳們跟我去。」我們一行人立即回家準備行李跟著到了臺中,展演一結束,我們準備回臺北,上人說:「妳們要回去了?還有高雄場次......」但上人真的很慈悲,就讓我們回臺北了;隔年,靜思手語隊就開始跟著上人行腳,全省每一場次都有參與展演。

後來,發生全臺震動的「九二一大地震」,在一些災區每天晚上都有祈福晚會,靜思手語隊也有參與展演,在臺上的我們專注地比著手語,卻也看到原本難掩內心悲痛、一臉惶然的災民們,靜靜地看著我們的表演,似乎也暫時忘卻煩惱與痛苦,取而代之的是平靜與感動。那一幕,令我久久難以忘懷......。

展演結束後,我們與災民互動,讓他們說說話;部分婦女講到傷心處,也會靠在我們肩膀上哭。時隔多年,一想起,都還會紅了眼眶,還能感受他們驟然失去至親心中的悲痛。能在慈濟手語歌中,讓他們獲得片刻寧馨,那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吧。

(採訪整理:黃淑惠、顏 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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