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諸眾生大良福田|一顆鹹花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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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述.田琦瑛|文.王鳳娥

泡過鹽水的花生很鹹,一顆就可以配一碗稀飯,只有農曆初一、十五,才能吃到豆腐……

從小父母出家,我跟著母親在慈善院、普明寺、靜思精舍住過,一九六七年皈依慈師父,法號「真華」。慈濟人都暱稱我為「阿華田」,一九九七年受證慈濟委員。

住在普明寺的生活很苦,沒有東西吃,花生泡過鹽水很鹹,一顆花生就可以配一碗稀飯。只有農曆初一、十五才能吃到豆腐……這些回憶留存在我腦海裏,我從小看著慈師父很辛苦的持家──大至為精舍尋找賺錢的工作機會,小到大寮裏的柴米油鹽,樣樣都靠他想辦法張羅。那時的他就像一尾活龍,整天忙得團團轉,好像都不會累。但晚上一躺下就爬不起來,因為白天工作太累了。

為了維持常住生活,種地瓜、花生、水稻……等到有了收成,慈師父還要載去花蓮市區賣,賣了錢回來維持生活開銷。不會騎機車的他,為了省下搭公車的錢,在普明寺前面空地上用竹子隔成S型練習,直到熟練後直接上路。

1996年德慈師父與志工一同採收花生。(攝影:釋德懋)

或許是生活的重擔和壓力,我感覺慈師父很嚴肅,不敢跟他說話。當年搭車去花蓮市區,一趟客運車票三塊半,來回要七塊錢,我站了很久就是不敢開口跟他要。

在我心中,慈師父是一位完美主義者,很注重弟子的言行舉止。他和上人一樣,自己做到了,才會要求他人。我小時候愛玩,講話大聲,走路蹦蹦跳跳。慈師父總是提醒我行走要端莊,講話要輕聲細語,關門也要輕手輕腳。雖是一些生活小細節,卻讓我受用一輩子。

普明寺的生活很苦,我住了一年後,就跑去找在東淨寺出家的阿嬤和姑姑,直到讀國二才又回精舍。國中畢業後,我再次不告而別!

那天,我和同學約好去找工作,第一天去上班就被慈師父、昭師父找到,帶我回精舍。慈師父什麼話都沒有說,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。每每想起這件事,我就覺得自己很不孝,無形中傷了上人、慈師父和昭師父的心。

其實,我內心一直想追求一個完整的「家」,想跟一般人一樣有父母的關愛;而道場裏的「愛」,不是我想要的。為了想要一個「家」,高中畢業幾年後,我就走入婚姻。儘管如此,慈師父對我的關懷,始終沒有間斷。

我結婚後,曾回精舍幫忙做高週波嬰兒尿布,有件事讓我記憶深刻──慈師父怕我們工作太累,每天早上都會貼心為每個人泡一杯茶,像媽媽一樣關心大家;現在回想,真的好溫暖。

四年前,我的兒子因病在家休養時,胃口差、吃不下任何東西。慈師父知道後,煮了一鍋鹹粥送來,兒子竟然把那鍋鹹粥全部吃完。慈師父不只對我好,對我的孩子和師兄都很關心。

每到慈師父生日時,我就會送上紅包孝敬,但他卻回饋給我更多的東西。我若買營養品、水果或其他東西去給他,他左手進來,右手就轉送出去。我曾經「抗議」:「這是我的心意,您怎麼都送人?」慈師父笑著說:「在精舍什麼都有,我沒用這麼多。跟有需要的人結緣啊!」

慈師父就是這麼「媽媽心」,一路走來始終沒變,一位令人敬愛的長者。

田琦瑛師姊(真華,左)與女兒范巧薇師姊(懿巧,右)在精舍承擔香積志工。(攝影:柏傳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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