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/陳美羿；攝影／白崑廷

冬至。

天才濛濛亮，巴士啟動了。要趕到台東，參加歲末祝福。

雨刷刷個不停。細雨中，車子跨過花蓮溪大橋。一轉眼，就看見無涯的太平洋。

東部的海岸公路，依山傍海，是美麗無比的一條路。沿途暢行無阻，開車的葉東閣說：「見不到幾部車啊！」

馬路兩旁，觸目所及，很多姿態優美的椰子樹，還有香蕉。「蕉風椰雨」！原來是這等景象。小小的台灣，居然可以看見如此的南洋風光，真是久居台北的人，難以想像的。

記得三十多年前，隨師到台東義診發放。回程的時候，上人慈示：走海岸公路！讓大家也看看海岸山脈，和大海。

車行不久，有一位志工師兄說：「各位知道嗎，我們車上有一位大歌星喔！」

眾皆譁然！但是我知道，她就是褚芳蘭師姊，因為我才採訪過她。她曾經是台灣的知名歌星，但是加入慈濟之後，已經「繁華落盡見真淳」。洗淨鉛華後，成為一位樸實的慈濟人。

「我已經不再唱流行歌了。」褚芳蘭說：「除非佛曲，我都不唱了。」

「那請你唱『爐香讚』……」不知誰冒出這麼一句，大家面面相覷，不知道這齣為難的戲，怎麼「唱」下去？

「時間很寶貴，不要唱歌好嗎？」我去把麥克風拿過來說：「我們要記錄採訪，希望各位提供您看到的、聽到的，感人的小故事，讓我們有題材可以寫，好嗎？」

上人聽了，也接過麥克風說：「我贊成！我贊成！大家心得分享。」

於是，歌不唱了；開始心得分享。

事隔三十多年，再路過東海岸，腦海又浮現那個「爐香讚」的難題。

一路暢行中，忽然車子停了下來。仔細一看，汽車排長龍，發生甚麼事？有人在指揮，單線通車。

停了一會兒，換南下的車子通行。抬頭一看，「金樽」——好美的名字。想到陶淵明的「歸去來兮」裡面，寫到棄官歸鄉時，「有酒盈樽」，夠了。

金樽再過去，有都蘭遺址、小野柳……美麗的地名，絕對配得上美麗的山和海。台灣是如此多嬌，而台東尤勝。

（2021.12.24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