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憶精舍的颱風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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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文/釋德懋

2023年9月,受海葵颱風外圍環流影響,豪雨造成靜思林茄苳樹下形成一片湖泊。

九月初,受到海葵颱風影響,花蓮豪雨,精舍的靜思林茄苳樹下形成一個湖泊,陶藝坊前的滯洪池也滿水。回憶起早期精舍每次颱風都有淹水,常常半夜被緊急叫醒趕去舀水。目前精舍建築堅強穩固,擋風遮雨,我們總算有了安全的家!

歷年颱風,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1996年11月10日,爾尼颱風直撲花蓮,我們在室內藉著天光,望著窗外被強風吹得幾乎要折腰的樹,在不安中入睡......當時的靜思日記記錄受災情形──

時間: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十日
記事:爾尼颱風受災情形

今年七月三十一日,賀伯颱風將登陸的晚上,上人心繫颱風動向,徹夜聆聽收音機未眠,矇朧中見精舍的後山──加里宛山崩了一角,上人覺得好可怕。果不其然,一星期後,後山忽然露出光禿禿的一角,讓人見了不得不憂心忡忡。

上人的擔憂,定是來自於幾次颱風所造成的山崩之害,土石流挾帶大量泥石衝進村莊內,造成重大傷亡,南投縣神木村因而毀村就是一例!於災難現場,「天旋地轉」不再只是形容詞。因此賀伯颱風之後,上人積極呼籲「救山救海,推動環保志工」之計劃,希望喚起現代民眾共同疼惜我們的好山好水。

11月9日,受到爾尼颱風外圍環流影響,花蓮地區普遍降下豪雨,二天的降雨量高達六百四十多公釐,是四十多年來最高的雨量。

十一月九日,受到爾尼颱風外圍環流的影響,花蓮地區普遍降下豪雨,雨勢持續下至十日,二天的降雨量高達六百四十多公釐,是四十多年來最高的雨量,而凌晨零時到二時之間,雨量為一百七十三公釐,是三百年來罕見之例。

靜思精舍位處加里宛山的山腳、須美基溪的下游。此處之水災據佳民村民的推測,是緣於加里宛山的崩山處,受豪雨的沖刷挾帶大量土石流奔騰而下,土石流「直奔」至須美基溪轉彎處,因不斷淤積漲水後,轉往佳民村的三班直沖而來。原是一片樹林的須美基溪岸上,如今已變成一片瓦礫河床,寬有六、七十公尺。

受豪雨沖刷,大量土石奔騰而下,原是一片樹林的須美基溪岸上,如今已變成一片瓦礫河床,寬有六、七十公尺。

大水無聲無息地湧進精舍,清晨三時,住二樓西蓮院早起精進的師父一腳踏入冰冷水中,頓覺不對勁,趕緊叫醒大家開始舀水。只再一會兒功夫,即將淹入合室內了,大家正拼命舀水之際,又聽到上人書房、會議室也是一片水鄉澤國。趕緊再將人力分散,搶救上人的書房。尚未處理完,又聽到地下室淹水,而且四面水溝皆是滾滾黃水在內奔騰,氣勢叫人震驚!

在昏暗的燈光下,舉目望去,皆是叫人害怕的河水,感覺似乎就要被水淹沒了。最後集中人力,搶救漲水高達四十五公分的地下室,尤其發電機就在地下室裡,若再漲一分,電管就泡水了。

大水無聲無息地湧進精舍,部分常住眾藉著昏暗的燈光,緊急清洗大寮被水淹泡過的器皿。

大家以接力方式將水接出,四時至六時,整整二小時,水位不見下降,大家更不敢掉以輕心。最後終於查出進水的原因,原來是延伸至地下室的電管,設置於大寮後的水溝裡,因強大的水勢沖破水管,水溝裡的水往直徑約三公分的水管直沖入地下室。後來有人奮勇跳入水深及胸的水溝內,摸索找到源頭,以塑膠袋先行綁住,稍擋水量,待水溝的水排洩後,方能完全禁住污水再灌入地下室。

六時,大家簡單用完早餐,有些人根本來不及換下已濕的衣服,馬上又投入救災工作。工務組來到後,即以抽水馬達來抽水,常住眾心急救水,根本等不及只讓抽水機抽水而已,除了原樓梯口接力接水外,更將天窗打開,以四路人馬沿著梯子接水而上。待水接完後,留下的是一大片污泥,大家又從樓上提水下樓沖洗地面。

滔滔不絕及高漲的河水不斷沖刷,德穎師父請來挖土機及砂石車填滿已呈空心的壁垣。

置於較低處的物品皆已泡水,此後收拾、烘乾的工作持續了好幾天,尤其是重要的收據、勸募本、工程合約書、劃撥單、實收日報表及小部分書全部淹水,往後幾天只見各所屬人員在炒豆間,合力以烘豆機烘乾、整理這些重要文件,災後的復建工作確實繁複不易。

精舍另一項慘重災情──靜思園底的水溝,因滔滔不絕及高漲的河水不斷沖刷,壁垣內已呈空心。德穎師父馬上請來挖土機及砂石車,立刻填滿。雨仍持續下著,不斷翻滾奔騰而來的滾滾黃水觸目驚心,在我拍攝完不久,另一處又再度被沖倒,甫蓋好的鐵皮屋底下完全空心,鐵皮屋已岌岌可危。

後面洗手台、新講堂旁的洗手間和停車場全部積滿泥土,第一入口處的自動門被衝移,而第二道門無法打開,上頭掛滿垃圾。眼看水不斷由普明寺後的果園裡流到外停車場,於是大家邊掃清泥土,邊以沙包擋著水流。另有常住眾開溝引渠,將水引至大水溝裡。看著水位不斷降低,一顆惶恐不安的心才稍微釋懷。

常住眾擔心鄰居的安危,德慈師父及德契師父遂前往關懷。

除了搶救精舍的環境外,靜思堂及醫院亦傳來淹水消息,急需更多人力投入搶救行列,常住眾有十八人前往。其中有部車因被大水阻擋無法前進而退回來,後由醫院派車才安抵靜思堂,協助搶救工作。

中午時分,因見山門外的水量如此洶湧,常住眾擔心鄰居的安危,遂由德慈師父、德契師父前往關懷。得知災情嚴重,屋內被土石流沖刷的有十六戶,且斷水斷電。常住眾趕緊煮麵、捏飯糰送給災民。下午並協助一孤老無依的老人及一戶只有二位小兄弟的家清掃,當晚並發放棉被予災民,煮食的工作持續到十三日才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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