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.劉慮娟
精舍的老菩薩們一提到德恩師父,個個都充滿不捨之情。
阿媽住在精舍十八年了,想到恩師父就感到很不好意思,因為他住院都沒去看他,心裡很過意不去。她記得恩師父要去住院的時候,看到她們還跟她們有說有笑,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樣子,所以大家以為他只是去做檢查而已。
「想嘸到,那麼少年!」阿媽不捨的說。
「伊是一個很好的人,看到人就會跟人打招呼,擱是一個講話真細心的人。」
阿媽放下手上挑菜的工作,抬頭看著我說:
「伊擱真疼我,每次煮物件乎上人吃,那有剩就叫我吃。我講你那嘸自己吃,伊就講我已經很肥了,阿擱要一直吃。就自己笑得很古錐。」阿媽的眼神充滿感激,說完低下頭繼續挑菜,沒有再說什麼。但是,我知道恩師父給她的溫暖,將永記心頭。
吳貴喜歐吉桑說十七年前來到精舍工作,起先是有薪資的,每個月都是從恩師父手中拿到薪水,再從中取出一千元捐給功德會。大概領了一年十個月之後,感覺師父們工作太辛苦,生活也拮据,所以決定不再領薪水,開始做志工。
當時恩師父還一再勸歐吉桑,要為自己留一些生活費,但歐吉桑堅決表示他兒子會給他,恩師父才很感恩地向歐吉桑道謝。
而令歐吉桑印象深刻,就是恩師父的平等心,對待任何人都是和和氣氣,不會多話。每次找他做事,都說:「你尚有辦法,交乎你啊!」讓歐吉桑很有成就感。如此慈懷柔腸的恩師父,怎麼不會永遠活在每一個人的心中。
蔡堅榮居士一想到恩師父,久久說不出話來,從他的臉上,看出他的捨不得。慢慢地他努力擠出了幾個字:「我也不知道怎麼說?」其實我已感受到他內心的激動,只是不好在我面前流淚而已。我不發一言地站在他旁邊,感受著大家對恩師父的愛。
他終於理出情緒,很感恩地說:「每次和恩師父相遇,他都會叮嚀我要好好保重自己,工作之後要知道休息,不要把自己累壞了。他就像對親人一樣的關心,到現在我的腦海中,都是他的影子。」
蔡居士嘆了一口氣,提起剛買回來的果菜,走向大寮。大寮又是恩師父最常出現的地方,蔡居士忘不了,誰又忘得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