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/簡毓嫺(新竹)
繪圖/曹雲淇

元旦當天一早，手機訊息就「叮咚」、「叮咚」個不停，朋友們互相傳送恭賀新年的訊息，並道一聲「新年快樂！」大家對新的一年，都充滿了祝福與期待。

這一天，我來到臺北市，搭上一輛公車。甫上車，車門立刻關上啟動；我搖晃的抓著扶手欄杆，小心的穩住腳步，好不容易才走到車廂後方的一般座位。

坐下沒多久，我便感覺到一股焦躁的氣氛，在乘客不多的車廂中蔓延開來。

叭~叭~叭叭！「會不會開車啊？」司機沒隔幾秒就按著喇叭，並對著窗外的車子碎念。

坐在位置上的我，心裡有點懊悔：「早知道就搭另一路公車，真倒楣！」這一段路，心裡轉了幾十個念頭。

「不知道會不會有乘客投訴他呢？」一邊想，一邊眼睛搜尋公車上有沒有投訴箱。

想起某次搭公車，司機謙和有禮又溫暖，親切地招呼每一位上車的乘客，讓我深受感動。當下立刻動筆在一張紙上，寫下對司機的感謝和鼓勵的話語，在下車前投進意見箱。

對比眼前的這位司機，心裡嘀咕：「他到底是為什麼這麼不開心？這麼煩躁？」

倒數著站牌，一段不舒服的路程後終於準備下車。我察覺自己的情緒，流轉過懊惱、厭煩、不耐，還有困惑，最後停在同情。

一個轉念，我刻意經過座位旁就可以刷卡下車的後車門，多走幾步來到前車門刷卡；下車前，我轉頭定定看著司機先生，用愉悅的聲音對他說了聲：「新年快樂！」

這位脾氣暴躁的司機先生低著頭，視線落在眼前的方向盤，他沒有回應我，但可以感覺得到他的尷尬。

回憶起自己三十年前在國外求學，正值情緒變幻無常的青少女時期。某日，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拉著臉，氣噗噗的獨自走在街上，迎面來了一位中年白人女性，看起來慈眉善目又熱情；經過我身邊時，她笑著對我說了一句：「Why don't you give me a smile？」（何不給我一個微笑呢？）

剎那間，我的壞心情好像瞬間被她那句話吹得煙消雲散！我轉過頭，給擦肩而過的這位女士一個燦爛微笑，她也以笑容回報我。

這個美好經驗，經過多年依然深刻的印在腦海。贈人玫瑰，手留餘香；如果輕輕的一句話，可以轉化司機的心情，也能讓留在車上的乘客受惠。

有句話說：「一句溫暖的話，就像往別人身上灑香水，自己也會沾上香氣。」的確，下了車，我覺得新年的第一天，心情挺不錯的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