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/陳美羿；攝影／白崑廷

二〇二〇年十一月一日，強烈颱風天鵝侵襲菲律賓，四度登陸，造成屋毀人亡，兩百多萬人受災。第二天，上人就和菲律賓志工視訊，指示趕緊勘災，然後進行救災。

經驗豐富的志工蔡昇航說，因為災區遼闊，勘災團有四位職工、六位受證委員慈誠，另外八位本土志工，總共十八人，打算奔赴災區亞眉省。

「因為新冠肺炎疫情關係，八位菲律賓志工被擋下來。」蔡昇航說：「我們十位搭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，再換車輛，好不容易才到達重災區淡描戈。」

人力去掉一半，怎麼辦？蔡昇航想起上人的開示：借力使力。當地唯一的華人，號召了約二十人幫忙，還是不夠啊！還好有當地的人醫會醫師馬祿（Dr.Malou）女士。

慈濟曾去當地義診，馬祿醫師參加後很感動，也曾來過台灣，見過上人，矢志成為慈濟人醫會的一員。

馬祿醫師去拜訪神父，本想向神父求援的。話還沒講完，突然，馬祿腦子突然閃過一個「肩併肩」的志工團體。

「經過徵詢，立馬有四十多位壯丁加入，馬祿醫生說，彷彿是基督的聖靈啟示。」蔡昇航說：「或者是龍天護法在護佑我們？」

有了當地的人手，蔡昇航等士氣大增，感恩上人「借力使力」的妙方和祝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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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重災區，颱風加上馬容火山的泥流，滿目瘡痍，人們束手無策時，慈濟號召「以工代賑」清掃。只要拿得動掃把或畚箕，出來參加清掃，慈濟就發給「代賑金」菲幣一千元。

「當地人一天的工資不過兩百到三百元，他們打掃自己的家園，當天就可以拿到一千元，簡直不敢相信。」蔡昇航說。

人間菩薩大招生，志工陸續增加到一百多位。蔡昇航仔細介紹上人和慈濟的精神，並叮嚀勘災要點及注意事項後，分組進行去勘災、家訪、造冊。

穿著慈濟背心的志工，勘災必須要自備交通工具到分配的區域，因為菲律賓沒有身分證，怎麼證明災民就是「這個人」，家訪就要填很多資料。

蔡昇航說：「所有家訪資料要打字、列印。有的人說不會電腦，我就說可以找孩子或孫子幫忙。」

一百多人分成二十九組，深入走訪了六個市鎮、四十九個村里，建立翔實資料。家訪後的分享，也是感動連連。

兩個成年的兒子跟著媽媽去勘災，兒子看到災情，心生不忍，哽咽著說不出話來。安娜媽媽的女兒，因住家屋頂被颱風掀掉，受到驚嚇。家訪後，才發現自己家不是最淒慘的。這是年輕人有機會「見苦」，才懂得「知福」。

蔡昇航說：「有人只請兩天假當志工，後來跟我說，他已經請了兩個禮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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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幾天的努力，基本市容和家園已經恢復得差不多，慈濟再根據志工訪查的名冊發給「祝福金」。

採購物資有困難，而且還要打包、運送，受災戶要把物資「扛」回家也麻煩；除了部分受災特別嚴重的地區，有發給福慧床和毛毯外，大部分都發給一張輕薄短小的「領物卡」。

蔡昇航說；「我們發卡的時候，沒有告訴他們這是甚麼？而是舉辦『愛灑』。告訴鄉親，慈濟在台灣，慈濟在做甚麼？非親非故，跨海來相助，就是一分大愛。疫情緊繃，災難連連，鄉親要茹素，並且自立自強。」

發放當天，慈濟志工才宣布，這張卡可以到銀行換取現金。兩個人的家庭有一萬五菲幣；三到四人兩萬；五個人以上兩萬五。

宣布完畢，現場掀起一陣瘋狂式的歡呼，又叫又跳，又哭又笑，因為他們從來沒有過擁有那麼多錢。

有的人高興到失控，衝過來一把把蔡昇航抱住；還有老奶奶，把他摟過來，親了又親。蔡昇航笑說：「完全沒有防疫的『社交距離』。」

面對熱情的災民，蔡昇航告訴他們，不是感恩我，要感恩上人。於是在上人的法相前，聚集了許多人拜了又拜。

蔡昇航說：「災民們掏出身上的零錢，踴躍捐出愛心；他們還沒有到銀行領到錢，卻先捐善款，真是令人感動。」

菩薩從地湧出來，志工沒有退卻，不眠不休，從六日到二十二日，十六天的時間，發放了近兩萬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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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本來馬尼拉有四十多位本土志工，包了一輛大巴士，要來協助發放的，哪知道十三日又來了一個梵高颱風，要來救災的志工突然也變成『災民』。」蔡昇航說。

前後不到半個月，菲律賓連遭兩個強烈颱風肆虐，但是有過凱莎娜和海燕的救災經驗，慈濟志工駕輕就熟。在重災區馬利僅那市和聖馬刁，啟動以工代賑，並連夜調度重型機具投入清掃。

「以工代賑」以清掃公共區域為優先，若受災戶無力清掃，志工也會主動協助。慈濟的「行動廚房」也開進災區，為大家準備熱食。

馬尼拉因為先前曾經風災發放過，因此招募志工是一呼百應。三百多人投入，兩天完成四萬戶領物券的發放。

馬利僅那市市長特奧多羅盛讚慈濟，拿著竹筒向災民募愛。屋主協會會長及四十多個社團發起募款，希望把愛分享出去，善款將資助沒有領到的家庭。短短時間內，累積起來居然募到菲幣一百多萬（合台幣九十二萬）。

「辛苦了！」許多人心疼蔡昇航不眠不休的賑災。他突然領悟到一句話，說：「辛苦的是受災的鄉親們。我們能幫助他們，心裡是幸福的。」

上人勉勵他說：「你要感恩父母，他們給你健康的身體，去做利益人群的事。也要感恩自己，有機會去幫助別人，要珍惜！」

蔡昇航感恩全球慈濟人，有超過二十個國家為菲律賓發起募心募愛；更深深感恩上人的祝福和教誨：「少少的人也可以做大大的事。」「再大的困難能勇敢去面對，也是一種禪定。」（2021.2.14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