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文/張翎慧(彰化)
攝影/楊國華

露臺上的雨滴，躍動了一整夜，從明快的踢踏舞到輕柔的天鵝湖。不自覺地數著大自然的節拍，直到老愛在清晨吊嗓的公雞現「聲」。這才驚覺，沒有旭日東昇的光暈，天，還是亮了！

下了一夜的雨，似乎還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；如同我紛亂的思緒，奔騰不已。如此疲累的醒著，儼然成為生活裡，偶有的日常。

使勁兒的起身，望著灰濛濛的天空，我告訴自己：還得為孩子們準備早餐吶！

按下烤麵包機的剎那，也按下了待修的回憶鍵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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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婆，起來囉！我烤了妳最愛吃的奶油吐司。」

「老婆，快起來呀！香醇的咖啡也煮好囉！」

你總是體貼得讓人無從挑剔。不願掀開的被窩裡，不知藏有多少幸福的笑意。想都沒想過，這樣的幸福，原來也有「賞味期」。

曾幾何時，日漸喜愛孤獨的你，開始落入梅雨季節、陰晴不定；時而晴空、時而暴雨，短暫的「放晴」在我的生活裡，顯得愈見珍貴。

少了烤吐司的香氣，沒了熱騰騰的咖啡，我們只是靜靜地，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沒有交集的早晨。

愛啊！老以為自己的愛可以無限大，殊不知再強大的愛，還是敵不過「不愛」。

月臺邊愛離別的情境、書信裡刻骨的思念，相見時，多期盼時間能夠為彼此多停留一分一秒，哪怕只多了一瞬間......一段又一段心酸的浪漫，也都只是「曾經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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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起的吐司，切斷了坑坑巴巴的回憶。抹上孩子們最愛的巧克力醬，沖泡一杯杯溫醇的牛奶。

「孩子們，吃早餐、準備上學囉！」

仰頭一陣呼喚，我正享受著這一分甜蜜的負擔。投擲在孩子身上的愛，不會只是海誓山盟，更不會只是「曾經」。

雨，終於還是停了。